写字楼隐形人:每天工作13小时 月入4000元 其他996和796
当大公司因为“996”被推到舆论风口浪尖,全网都在讨论年轻人的工作压力时,一群每天把写字楼搞得亮堂堂、漂漂亮亮的清洁工,过着一天工作13小时,一周工作6天的生活。他们大多工资微薄,没有社会保障。一旦每月500元的房租上涨,他们就不得不选择离开。在这场大讨论中,他们是被忽视的“隐形人”,他们的工作环境更差。
作者:王瑞杰
编辑:勒洪雁
在北京,每一栋写字楼都是一个折叠的世界。白领在光鲜亮丽的办公区工作,清洁工呆在工具间。光鲜亮丽的写字楼是脸,保洁人员是里子。脸的美一定要靠里子来维持,里子总是黑幕,就像张阿姨每天吃饭休息的地方。
这是一个与车库相连的小房间,吹着风,空气中有潮湿灰尘的味道。饭凉得快,张大妈吃得也快。她想赶紧回到楼上两平米的工具储藏室。有各种清洁工具和一个泡沫垫。在难得的休息时间,她会坐在垫子上,靠着墙眯一会儿。
在北京,每个写字楼都有“张阿姨”。大多50岁左右,没文化没技术,只能靠体力挣钱。以前张阿姨留在工厂,为了拿假身份证,把年龄改小了5岁。在流水线上工作考验手速和体力,跟不上的张阿姨被罚款批评,最后不得不离开。
网上歧视年龄35,工厂歧视年龄50。张阿姨在工厂找不到工作,最后通过哥哥和嫂子的介绍来到北京做清洁工。
对于张阿姨来说,她没有选择。
每天工作13个小时,一个月挣4000元
从早上7: 30到晚上8: 30,每天工作13个小时,一周工作6天,早晚两次打卡上下班,一个月4300元。张阿姨为了一天90多元的加班费,已经连续几个月不上班了。
为了不打扰员工的工作,保洁人员的用餐时间与员工错开。上午九点之前,车站要打扫干净,每天上午十点半,下午三点半,只有一个小时休息吃饭。
保洁人员活动区域严格划分。他们不能去员工餐厅,不能在办公楼吃饭,不能去办公楼便利店,不能去特殊区域,不能走特殊员工通道.楼里的世界完全不一样。
“我们所有的保洁人员和负责检查的领导都有一个微信群,群里会不定期的发出领导的检查信息,比如哪个快递箱刚拆了,哪个还没打扫干净等等。会在群@我们,让我们及时清理。每次都是@,有点担心。恐怕我没有做好一件事,我必须从我的工资中扣除。那我一天就白做了。”一开始王阿姨总是被领导批评回复慢,所以专门找了个小伙子教她怎么用微信。
保洁人员不仅要应对领导的检查,还要避免被员工投诉。一旦投诉,他们将被罚款200元。如果你有幸找到这位员工取消投诉,可以免除罚款,否则只能接受罚款。
疫情下,公司对保洁人员的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,每小时打扫一次责任区,重点是员工经常接触的地方,如门把手、开关按钮、阀门等。
不仅工作重,没有五险一金,有的公司连劳动合同都不签。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管理公司手里,法定节假日加班,而张婶对工资的两倍或三倍一无所知。
不好的经历,笑着说
在清洁行业,你的脚上开始长鸡眼,好像刚开始工作。“刚开始打扫卫生的时候,因为走的太多,脚上长了几个鸡眼,像针一样刺痛。在和同事聊天的过程中,发现大家都很长,我也不是个例。”对于那次糟糕的经历,张阿姨笑着说。
对他们来说,有鸡眼没什么大不了的,就像手上有茧一样。如果疼痛真的很厉害,买一些便宜的药膏擦一下。“北京看病太贵,我们又没有医保。随便吃几百个药都有可能,一天就全白吃了。反正这不是什么大问题,忍了就过去了。”为了不被扣工资,张阿姨一瘸一拐地走了一个星期,直到习惯为止。
后来张大妈特意挑了厚底鞋来买,这样脚就不那么心虚了。为了减缓鞋子的磨损,她在鞋底钉了一个2厘米厚的鞋跟。
为了节省房租,李阿姨在北京郊区租了一套房子
的农村,距离公司10公里。天气不太冷的时候,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,到了冬天就开始坐公交,路上单程就要花费1个多小时。一间6-7平米的小隔断房,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桌子,这就是李阿姨在北京的全部家当。这间每月租金650元的房子,不包含水电费,没有暖气,只能靠从老家带来的10斤重棉被扛过冬天。
为了省钱,李阿姨一天三顿都是靠自己做,然后用饭盒带到公司。每天的伙食费严格控制在10块钱以内。如果不是特别累,李阿姨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准备第二天的饭菜,如果太累就会第二天早起一个小时准备。“现在偶尔就会感觉晕晕的,其实就是休息不够。每天10点多回到出租屋,早上4、5点就要起床。”
租住的地方没有专门的厨房,李阿姨得和其他租户在院子的一个棚子下做饭。冬天水管都会冻住,风大的时候能把灶火刮灭。
“听说明年房东还要涨价,不知道有没有商量的余地,涨太多我可能就不在北京工作了。”李阿姨说。
周末加班,张阿姨可以比平时早下班三个小时。她会在公司的卫生间里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,抹上口红,等下班后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,去出租屋周边的农贸市场逛一圈,储备接下来一个星期要吃的菜。
对于目前的生活,张阿姨很知足,在她看来这份工作不用受风吹雨打的罪,平时的环境也不错。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公司写字楼的印象。
“感觉这里的装修比我们那最高档的商场还好。”